楼主: chengji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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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分享] 《神州追梦》—31年前骑自行车旅行全国游记(附图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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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3 13:12:59 | 只看该作者
◆◆◆◆◆◆◆◆连载(49)◆◆◆◆◆◆◆◆




     早上八点多,还没到上班时间,领导和同志们就特地赶来为我送行。两天来无微不至地关照早已使我万分感激、无以言表。此时,又带来两斤白糖和四斤饼干,并且还要资助我25斤自治区粮票和30元人民币。

     本意坚决推辞,说啥也不愿当地政府继续为我破费。可领导们诚挚而郑重地对我说:“这是库车县委和库车人民的一点心意,请你无论如何定要收下。”刘怀清同志还无不周到地交给我一封前往轮台县的介绍信,说该县领导是他的好朋友,叫我今晚务必住在那里。此等情谊,实在无法让人拒绝。

     “祝你胜利成功!”“欢迎你再到我们库车来!”“将来完成了全国旅行,记着及时告诉我们一声,好让大家一同为你高兴……”

     满怀着库车人民的深情厚意和殷切期望,我心潮澎湃地踏上了未竟征程。

     两天的调养使我精力无比充沛,精神格外舒畅。骑行路上甚感轻松。

     沿途黑、白、灰、红、黄诸色,多姿多彩的群山煞是好看。虽几次遇到大水淹路,好在水不算深也不太冷。

     午后三点,途经轮台县。因时间尚早,精力还很旺盛,更担心被盛情“拘留”,便决定不必惊动县委。只在这美丽的绿洲稍做浏览,又继续赶路了。

     对于这违背领导意志、不守诚信的不良行为,相信库车和轮台的领导们是会理解和原谅我的。

     正如杨县长所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全天轻松的骑行了四百六十里方才歇足。
遗憾的是:住处蚊虫太多,入睡实在不易。

7月20日  约230公里  库尔楚园艺场

(库车县委赠送的物品、钱粮和免费接待,堪称是我此前旅途中获得的最大一次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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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3 13:14:05 | 只看该作者
◆◆◆◆◆◆◆◆连载(50)◆◆◆◆◆◆◆◆




                                            斗蚊灭蝗立功劳





     叶城至此,东南方向的绿洲深处,是我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据说又译为“进去了出不来”。近十余天,我在它西北边沿绕行了几乎半圈。

     曾萌动过深入沙漠腹地去看看的念头,最终考虑到条件还不具备,没把握征服这个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大漠,所以没有冒险。

     园艺场东边新疆农垦总局南疆物质总站附近,出现了久违八十天的铁路,顿使旅途平添几分生气。

     经过363公里附近的驻军连队时,前去购餐。叫我“先吃后付”,结果又是分文不收。

     辞谢部队后,游览了南疆重镇库尔勒市……

     焉耆前后,气候温和、水草茂盛。公路、铁路两边大片密密的野草比人还高。穿行在绿浪翻滚的碧草丛中本该无比惬意,偏偏烦恼却由此而生——因为这里是蚊虫的领地。

     此间的蚊虫用万计数显然太少,用数以亿计也毫不夸张。即使腾出两手不停地拍打,也无法阻止数百蚊虫前赴后继地同时进攻,何况总得有一只手要驾着车把。

     凡是被暴露的皮肤,都在它们齐心协力、英勇顽强地攻击下隆起成片的、痛痒难耐的肿包;有些讨厌的家伙还舍身钻进我贴身的衣裤,耳道、眼睛、鼻孔皆无一幸免,连偶尔张口呼吸也不可避免的要吞吸数只。

     没过多久,面部就明显的麻木发胖了,眼皮也肿得似乎睁不开了,手上沾满了成千上万只蚊虫和自身的黏糊糊的鲜血。

     尽管天气炎热,为减轻蚊虫叮咬,我被迫换上长衣裤、戴上手套,还用毛巾围住脖子和下巴。此时,好想有一袭喀什青衣女子的服装啊!

     虽以自身的鲜血和痛痒换得灭蚊数万的不朽战绩,但总体来讲,却未伤及它们九牛一毛。此路若长数倍,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小畜生平常在此靠水草生存,一生中绝大多数时间只能吃素。人血肯定是它们难得的美味,它们对人的垂涎好比西天的妖魔想吃唐僧肉似的。今天有幸品尝到我的热血又能幸存的不知道有几许?就让这九死一生的勇敢者去愉快地炫耀吧!

     晚上十点多抵达和静县。天不算晚,我先后三次向人打听县委和招待所,皆摇头摆手,避而远之。奇怪:是听不懂汉语?还是真不知晓?

     十一点零三分亮灯后,第四位被询问的行人恰好是县委招待所所长邓弟芝同志。他惊讶地问我:“你脸上怎么那么多的污血啊?”我顿时明白先前人们不愿搭理的原因——人蚊大战的斗士被误解为行凶逃犯。
只忙着赶路,没想到面部形象如此吓人!

     邓所长心疼地把我带到招待所并免去了我的住宿费。

7月21日  约155公里  和静县县委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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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9 19:36:32 | 只看该作者
连载(1)里面有张作者成家麟目前近照被不小心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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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9 19:38:31 | 只看该作者
近来我和儿子都比较忙
对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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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8 14:30:56 | 只看该作者
◆◆◆◆◆◆◆◆连载(51)◆◆◆◆◆◆◆◆




     早餐时,几位同桌皆用惊异的目光盯着我海吃。

     稍事攀谈,他们甚是兴奋,迫不及待地放下饭碗就与我合影五六张,又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祝辞。分手时还送我九个大苹果,以示久久平安。他们是乌鲁木齐农科院的周国良、张梦云、王新生、王贤谟、李京凌等同志。

     近日少见的坎坷烂路又出现了,尤其从巴仑台至乌拉斯台这段泥泞路,许多地方都无法骑行,只能推着车走。

     但见铁路盘绕山间,破烂房屋、断壁残墙屡屡可现,因无人定居其间。四周死气沉沉。

     当年筑路大军的住房,如今成了小老鼠的天堂,它们消遥自在地在此繁衍生息、嬉戏奔忙。密度惊人的小蝗虫和叮人的小苍蝇也愉快地在此尽享时光。荒僻沉寂的山野全靠这些小生灵平添几分生机。

     夜到89319部队,领导不在,卫生员王学金同志热情接待了我。因晚饭已过,他就用一小电炉为我蒸馒头、做菜、烧水,一直忙到深夜两点多。

     安顿我休息后,又继续为我烧水,还炸了许多馒头片作为次日干粮。那饼干一样的椭圆形馒头干片片酥黄,香甜可口。

     他第二天还要上山采雪莲入药。明知休息不充分,登山不安全,仍然一直忙到凌晨三点半。如此情谊,真不知作何感谢。

     小王还兴趣盎然地题了一首《忆秦娥 . 祝家麟旅游成功》,词中写道:

     “狂风吼,艰难险阻何所愁。何所愁,旅游全国,不成不休。英雄男儿谱春秋,迎难斗险竞风流。竞风流,一代新人,挥斥方遒。”

7月22日  89319部队  食宿免费




早上,与王学金同志握别后,朝着预定目标——乌鲁木齐前进。

因睡眠不足,未到中午就疲倦了。多亏路遇热心的某部连长陈品华、司务长胡隆孝同志,他俩把我带到附近部队一间安静的屋里,叫我安心补睡两小时后再起来用餐。

在九连恢复体力后。他们给我介绍了一条据说要近几公里的路。但是,为省这几公里,得首先推车爬上八公里陡坡,费时一个半小时。  

沿途密度惊人、身长一寸左右、褐色的小蝗虫实属罕见。一步开外多达数百,每挪一步都免不了有数只惨死足下。在这荒凉之地,不知如此巨量的蝗虫以何为食?尚能生存多久?但愿别迁移到绿洲去为非作歹。

又是大半天不见行人和车辆,更不见村庄和单位,就连此时详细的地名也无法确定。心中不禁暗自疑惑:临近首府大都市怎么还如此清静?难道走错路了?

当晚,虽未到达预期的乌鲁木齐。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荒僻的无名之地竟驻扎着铁道兵89321部队,刘继田排长热情地为我安排了食宿。

7月23日  89321部队  食宿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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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9 10:33:12 | 只看该作者
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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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9 10:34:0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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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遇沙暴 以柔克刚





     告别铁道兵89321部队大半天了,也不见行人和车辆。看来,在乌拉斯台被指错路是无疑的了。否则,离开和静快三天了,为何还不见自治区首府的影子。

     顶着盛夏四十摄氏度以上的骄阳和暑气熏蒸,我疲惫地行进在漫漫旅途中。四周一片寂静,远处的地面上热浪升腾。

     下午五点,天气突变。猛烈的大风突然将我刮倒在路坡下,惊愕之余,所幸不是深谷悬崖。

     不止的狂风使人难以站稳,骑行更不可能。

     望着茫茫的沙海和肆虐的狂风,我惊恐地自问:这风何时告停?越刮越大咋办?离住地还有多远?可一切都无从打听。想到“狂风能使沙丘搬家”和荒漠里缺吃少喝的危险,以及恶劣的天气到夜间往往更恶劣,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不能停下!我竭尽全力顶着铺天盖地的黄沙爬上公路,忍着豆大的沙粒砸在脸上的刺痛,奋力把车推向迎风的路边,一步一步费力地前行。

     走了不到一百米,大风又把我吹到路的另一边。为防止再被吹到路基下,我再次顶风横行到迎风的路边。如此反复地以锯齿形路线向前推进。几次因站立稍直而险些被狂风刮倒。

     此时,人与车形成一座倾斜的“金字塔”。没有车的支撑恐怕的确难行,但推车前行也更费劲……

     将近半小时后,一辆大卡车从身后缓缓开来,借着强烈的灯光,能依稀看见路边最近的两根电杆。此时是北京时间五点半,当地时间午后三点半。本应是夏季一天中很明亮的时候,但现在却是若无车灯照射则只能断断续续看到最近的一根电杆。足见光线之暗淡,沙尘之密集。

     好心的司机同志把车停在我身边,摇下车窗对我大声喊道:“这么大的沙暴,你不要命啦!快上车!”

     我固执地摆了摆手,也大声的喊道:“谢谢你啦,师傅!请问住地还有多远啊?”

     听说大约只有十公里,我放心多了,这点路爬也要爬到。

     出发之前,我就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除非是乘船摆渡、跨越大海,否则,绝不搭车!

     漫天黄沙肆无忌惮地狂舞,二三十米外已天地难分。在两个小时与“风魔”的殊死搏斗中,我数十次紧紧地拽着车把,停步“挺然屹立傲苍穹”。

     临近村庄,风力渐弱,沙暴难再逞强。

     村边,一个骑摩托车的维族汉子突然把我拦住,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抓住我的手,惊奇地问道:“你就是那位卡车司机说的穿越沙暴区的人?这风至少十级以上啊!你就这样走过来的?”

     七十年代初,我在渤海大清河海边服役时,曾经历过十级狂风伴海啸,那风远不及今天猛烈,说明他的估计没错。我笑着回答:“是的,我刚刚从那边过来。你是去那边吗?对你来说,过去还有点顺风呢,你这机械化更没问题。”他为难地摇了摇头。

     一刻钟后,维族汉子艾沙木提骑着摩托车返了回来。他说:“风力仍然很大,我可不想冒险。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里是西北内陆地区有名的风口,曾刮过十二级以上的飓风,前年还吹翻过油罐列车呢!”

     “这么说来,我的运气还真不错。老天爷正好赐予了我一个战胜强沙暴的机会。”

     艾沙木提不打算往西行了,坚持折转陪我到县城。

     路过36177部队驻地的时候,许多干部战士也颇感惊奇:“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相信你刚从西边过来。这么大的风怎么站得稳?而且竟然还走了不少路?你一个人在空旷的风口就不害怕吗?”艾沙木提也在一旁耸人听闻地叙述着,好像他亲眼目睹我与沙暴较劲似的。

     托克逊县体委主任艾合买提同志和县团委的吉祖民、张胜,以及兵站的周凤连、董树春、张玉民、郑全军等同志都赞扬了我的勇敢精神,为我在笔记本上题字留念,争着留我食宿、聊天……

     当晚,未曾习惯的狂风呼啸声吵得我彻夜难眠。

7月24日(含前两日)约300公里  托克逊县团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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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9 10:34:3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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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9 10:35:16 | 只看该作者
◆◆◆◆◆◆◆◆连载(53)◆◆◆◆◆◆◆◆




     这两天,虽然多走了一些弯路,却欣赏到了难遇的戈壁沙暴以及从未领略过的蝗虫簇拥。值!

     一大早,体委主任艾合买提就来叫我和维族摔跤运动员们共进早餐。也许角力运动消耗很大,膳食需要高糖份才能保障身体能量供给,所以全是甜食:甜牛奶、糖油饼、西红柿、西瓜、哈密瓜……味道还不错。

     告别了体委和团委,再次踏上前往自治区首府之路。

     虽然十级大风减至五级左右,顶风行进仍很吃力。加之昨夜大风骚扰,难以安寝,人困乏力,一个小时才行了十多里路,仅似于步行速度。

     在托克逊兵站北边,路上行走的六个维族青年突然转身把我团团围住。他们仗着人多,首先对我施以躲闪式的拍打(一出手便敏捷地跳开),仿佛我身上带着强电。大概是以此法检测我身上可否有武器,亦或试探我的武功?

     见我毫无还手之意,遂连续厉声质问:“为什么到我们这里来?是谁叫你来这里的?谁批准你来的?”

     不容我解释,就把我的行李翻撒一地。接着对我推推搡搡,挑衅地叫我把功夫亮出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我说“没啥功夫可亮,我出来旅行是经过国家许可的,证明上也有新疆地区政府部门的签字,这里的县体委、共青团也给我签了字,你们不信可以看嘛。”

     他们看也不看就说:“他们都被你骗了!自治区政府同意了吗?”

     “一两天后我就去乌鲁木齐,自治区政府肯定会同意我在新疆旅行的。”

     他们武断地吼叫道:“我们新疆不欢迎你!……”

     看来真是有理说不清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不急不恼、慢条斯理地与之周旋、争论,尽量推延时间伺机脱身。因为我始终不还手,他们对我也依然停留在推推搡搡的“热身运动”中。

     未待他们激情迸发,对我行动升级,兵站的军车开来了。十几个战士当即下车驱散了他们,帮我收拾好东西,带我回到兵站。

     原来是先前打北边过来一辆汽车,司机同志看见了当时的一幕,及时把这异常情况通知了兵站。兵站的同志是特地赶来解救我的。真是军民一家亲啊!

     战士们讲:近来不知啥原因,维汉民族的关系比较紧张。独自一人往往都不到对方聚集的地方去,甚至还发生过人员失踪的事件……

     昨晚团委的两位同志也提醒我要注意民族关系,避免发生冲突。没想到真有这样严重。

     大家诚恳地劝我休息一天,明天搭军车去乌鲁木齐,不要太冒险了。心想借回避之机调养一下精力也好,就接受了大家的盛情挽留,但搭车一事仍断然谢绝。我说:“以后的路还很长,各种艰难险阻在所难免。动辄就搭车,还有什么骑车旅行的意义呢?”

     午前补睡了一觉。下午就与众多同志们畅谈聊天。据说该兵站曾几次光荣的执行过核试验任务。

     下午六点,虽然还刮着五、六级的顶风,但感觉精力充沛,决定抓紧时间再行几小时。于是,果断地向同志们告辞,再次踏上了北上之路。

     离开兵站约五六公里,路前方二百米处的几个行人突然散开,并朝我招手示意。疑惑地骑到离他们百余米时,听到对方高声向我呼道:“来呀!快过来啊!”

     原来仍然是上午那几个无所事事的维族青年正在“守株待兔”。见他们一脸的坏笑,为避免自投罗网再遇纠缠!我迅速掉头又返回兵站。

     同志们气愤地说:“他们简直欺人太甚,太不象话了!我们现在就用车把你送出去……”

在军人的护送下坐车逃离太不光彩。以后的旅途中再有类似情况又咋办?我坚决不同意坐车。

     婉拒了大家的好意,打算明天赶早出发甩掉他们。

     睡前,卫生员周凤连同志又给我送来常备药品。
  
     提前结算食宿费时,兵站又对我实行半价优惠。

7月25日 约18公里  托克逊兵站第二十一试验训练基地




     早起稍事洗整,北京时间六点半离开了兵站。

     七点钟,约行了四公里。正想这么早就动身决不会再遇上纠缠了,谁知不甘罢休的几位青年又出现了,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而且他们还猖狂地对我施以步步逼近。

     看来,他们是断定我必经此路,下定决心要将我拿下。真佩服这执着地精神,只是无法想象这一天一夜他们是否离开公路?

     既然他们有备而来,我也再无退缩之意;既然躲不过去,那就谈谈再说吧。于是,从容地靠近他们。

     我主动招呼:“各位好!这么早就出来晨练啊?”

     他们没有搭理我,依然是迅速夺过我的车,又一次把行李全部倒在地上逐一“检查”。不过,他们今天倒是细细地看了一遍我的旅行证明和沿途签字,然后怀疑似地探问我:“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你伪造的?”

     “干嘛要伪造呢,你们可以打电话了解以上任何一个地方。这里的县体委主任艾合买提同志也给我签了字,仔细看一看吧,若是伪造的你们可以把我当坏人处置,要是真的就马上放我走。怎么样?”

     他们不置可否地突然问道:“你带手枪了吗?”

     “我带枪干啥?你们不是都检查了吗?”

     “一个人走这么远,没带枪就不怕啥的?”

     “没啥可怕的,有枪不一定就更安全。何况也不允许带枪。”

     见他们既不退我东西也不放我走,只好继续与之商量:“这车和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们。就把证明退给我,让我走,怎么样?”准备用“买路钱”换“通行证”。

     “你没钱没粮又没车,怎么旅行呢?”

     “没关系,钱粮可以到前方政府单位去借。没车,走路也可以继续旅行。”我打定主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能脱身,这样也行。

     “你还真能啊!”

     “路是人走出来的,大不了多花点时间罢了”

     “好,给你证明,你走吧!”

     拿过证明,立即精神抖擞、头也不回地大步上路了。

     走了大约三十公尺,突然听到他们大声叫我:“别走了!停下!回来!我们不要你的东西了,只把车借给我们每人骑一会儿就还你。可以吗?”

     我既感惊喜又觉好笑。对于已放弃了的物品,还需征求我同意吗?不过,能还给我当然更好。于是,我高声应道:“没问题,你们尽管骑。不过这车车身较短,小心碰着膝盖!”

     他们果真每人骑了一大圈后就把车和所有物品都还给了我,大家还兴奋地说:“太好了!我们也有幸骑了游全国的车啦。”

     微笑、握手、再见、挥手,俨然已是很好的朋友,似乎都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

     此事能“和平解决”,是靠我的勇气?智慧?还是诚意?或是他们的良心?能有比这更加圆满的结果吗?恼人的烦扰竟成了旅途趣事。

     看来好事与坏事是能够相互转化的,它们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明显界限。仅以简单的好与坏凭定人或事物是片面的,至少是一种幼稚。

     大半天里,我平静地迎着顶风在上坡路上缓行。

     下午四点,在102KM 处,迎面开来的一辆小车在离我二十多米远突然停住,车上走下五个人一致向我招手。我不由一惊:难道遇上“机械化部队”拦路打劫?

     木然地骑过去,他们却一一微笑着与我握手道贺。思绪尚未清醒,一位中年男子问道:“你离开库车后又到过哪些地方?在库车我们一起参观过林基路烈士纪念馆还合了影。你怎么忘了我啦?”

     看到熟习的车号27-80095,我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司机同志,你刮掉胡子又摘了墨镜,真叫我认不出来了。好了,以后保证再也忘不了啦。”我向他们简要的讲诉了近一周的旅行情况,分别时竟然又忘了问几位朋友的姓名。

     下午七点,在达板城附近突降大雨。八点半到盐湖时仍然风雨交加,行进艰难,看来今日赶不到乌市了,决定在此住上一晚。

     盐湖化工农场招待所要到傍晚九点半才办公。路对面的老乡侯乐天同志热情地招呼我歇息,他又敬烟又泡茶,还专门动手为我现做大米饭和回锅肉。

     侯大哥还兴奋而幽默地自我介绍道:“鄙人侯乐天、外号‘胡闹天’、文革前的高中毕业生、痴长四十有余、刚刚平反的‘反革命分子’。”又指着身旁一位女同志说:“爱人同志、王芳,与《英雄儿女》里的王芳同名同姓,今年二十八岁。去年与我结婚,我们的儿子还不足五十天……”

     离开侯大哥家时,仍谈兴甚浓,他一再叮嘱我明早一定过来接着摆“龙门阵”(四川人称:聊天)。

7月26日  90公里  盐湖化工农场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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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19 10:36:1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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