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九年十二月中穿越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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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墙壁斑驳，空调坏了，电风扇尖声刺耳，床上被子不知多久没换了，屋内弥漫着缺少空气流通而特有的那种异味。这是家差到无法形容的客店。无奈他们说没别的房间了。我只好洗洗穿着衣服睡觉。整晚蚊子还不停骚扰，这晚怎么会睡得好？
28日 事实上我一晚没睡着，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四点。我就起床整理东西。与其说是离开倒不如说是狼狈地逃离这里的。清化，我来过了，雨天眼茫，除了这个邋遢的旅馆外，我的记忆真得很清化！雨还在断断续续的下。我顾不得这些了，无论如何我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下个目的地是荣市（VINH），我真的有些心有余悸，天知道是不是还是象清化那样。
由于前一天淋了一天雨，又加上晚上无法入睡，体力有了很明显的下降。在雨中疾驰而出的汗已明显不如前一天多了。只能勉强抵御寒冷。我一直祈祷，希望自己要顶住，千万别感冒。路上我就尽量停下多吃点荤拌的热粉。依我的经验把肚子灌饱很重要，高热量会增加不少体力的。所幸的是我的体力还够用，早晨起清早，再加上一百四十公里相对来说的短程，下午很早就进入荣市界了。我唯一担心的是住的问题。
荣市界到市区还有五公里，远远看到了一座崭新的现代化建筑，上面霓虹灯广告越文下面墙上醒目地写着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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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EL红色大字，我兴奋的暗叫起来，这里居然还有上海旅馆！故乡的亲切感油然而生，立马取出相机拍下了这栋大厦。要知道这两天下雨赶路，我才拍了这一张照。今天我有救了，有地方住了，有干净床睡了，太好了！
进入酒店，没见着一个上海人，看了下标房牌价是儿十五万越盾。我问那个衣冠楚楚的经理能否DISCOUNT，他打量了一下我这一身的风尘说二十二万盾，我爽快的说OK了。比起清化那个烂店，不知要好上多少。我洗完澡就去找吃的，肚子饿得直叫。就在市中心街角有几个小摊，在卖油煎的短肠，这东西很油腻，但现在已不能称之为垃圾食品了，所谓的健康饮食的清规已变得毫无意义，我现在太需要热量了。象这辈子没吃过似的，我要了三份。饥饿充分激活了舌蕾，再加上越南香肠本来就不错，此时咀嚼油水十足的香肠，味道更是出奇得鲜美。
回到房间，打开电视想看一会足球。但头一碰枕头就再也没有醒转！
29日 昨晚睡得很好，根本记不起做过了什么梦。体力得到了很大恢复，心理上也有了些准备。再不奢望这从地图看似狭长沿海的中部地段会有什么美丽的风光，再不存幻想路边会出现有海鲜类小吃，只有一个念头度过这又一天。
在这西临老挝才五十公里，东濒大海才数公里的沿海走廊竟没有发现有渔人的痕迹，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越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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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那种的安于宅田农作，而不愿去惊涛骇浪的大海追求险富的民族？又或是他们根本不喜食海鲜而不去捕渔？也许还是他们脚下那片来不及除草的土地使然？这些问题无从得知，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现在我终于明白越南的OPEN BUS 为何会从河内一下就跳到下站六百五十公里处顺化，因为中途这些城市根本无何可吸引人去观光的景点和理由。所以今天从荣市去洞海（DONG HOI） 推想也不会有甚让人惊奇的地方，这一点我已有了心理准备。
雨顺着两天来的惯势依然下个不停。但其间停隔的时间渐渐拉长，雨点也稍微细了点。有时会有个把小时的停歇，让淋湿的衣服有足够时间风干，缓解一下热力不足的身体。人不再象前两天整日埋首雨中只顾看道骑车。今天可趁着雨歇有暇观赏两旁的路景。
一路上热情的越南小孩，不停地向我这“老外”说着越文发音的黑罗（HELLO）而不是通常E文的哈罗。他们听到了我回答后，会“YEAH”地兴奋地长声尖叫。如若我没有及时回应，他们会黑罗黑罗的叫个不停。面对如此友善的小孩，怎可忍心轻慢，我尽量不漏地回答每个问候，并回首致以同样的微笑。我觉得我必须这样做，这是神圣和义不容辞的！从荣市到洞海，差不多走掉了到顺化（HUE）的一半路，越南孩童与生俱来的天真友好，让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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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孩子，教了我一整天我一生都没学会的微笑！
30日 离开洞海前往顺化，此时的心情，不同往日，已随天气由阴转晴。
几天连绵的阴雨，把我的心情压揶到了冰点，但也把整个大地涤洗了一遍。万物饱受甘露而甚觉清新，充满生机。环宇又复明透，道路也显得格外干净，尘埃少了许多。对我骑车人来说最大的福音还不只是这些，道路不再湿滑尤其重要。这几天由于连日下雨，道路泥泞不堪，抓把得格外小心和用力。前段时间游泳过于用力，伤了肩肌。多日来非但没有痊愈，现感觉愈加恶化。手一用力按把就隐隐作痛，这一路来一直是在隐忍苦熬中度过的。现在终可以换用单手抓把，稍息一下右手，甩甩膀子，那怕只偷得几秒半分的也好。
雨过云开，虹现日出。路边嫩绿茂盛的草田里，又可见到一群群膘肥的老牛，领着幼犊，在低头专心的吃草，几只小鸟在牛脊上跳来跳去。而放牧的男女，在田边树荫下掩笠躺坐。有个人则干脆靠在竖有十字架的坟墓上悠然入睡。生死在此只一墙之隔。时间在以古老一成不变的节奏缓慢流逝着。城市里匆忙逐利的人们怎知世上竟还有这样逍遥，这样的活法。来生有幸让我做一回牧人，一定不会拒绝！
没有多远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可赶到的越南的古都——承天顺化。今天将走完旅游者少人问津的这段乏味无奇的六百公里长路。我不停的安慰自己，再平淡我也总算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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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它总是一次完整的旅行的一部分。
一路上我已想好，这次我到顺化不打算再去那个建得象紫禁城现已成废墟般的阮氏王朝的皇宫遗址。我上次去时，别人都兴致盎然，而唯独我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除了看到那种用民脂而堆砌起来的奢华外，毫不觉得那种“封建式”的红墙碧瓦有何雄伟和美感。流光四溢的琉璃，雕椽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掩饰不住一种土皇般的迷信守旧和庸俗重叠。由此，可想而至那是个统治严酷得令人窒息的社会，绝步同时代西方科技进步文化复兴之外。千百年来，孤寡独夫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姓王朝，可以拖住一个国家和民族的脚步几百年。
所谓的皇宫，美其名曰为皇帝处理国机的场所，其实还是他盘剥民脂民膏而建的一座大妓院。而我又对那些所谓的天子人君从无有过好感。我觉得它们是人世中最大的恶棍和流氓。它们从民间弄来千百秀女，把她们豢养在这座豪华围墙中，不让她们接触除了太监以外的任何男人。让她们变得个个性饥淫渴，如同一只只发情的母兽，望眼欲穿地等待皇帝宠幸。然后这里的主人——英明的皇帝，不管老迈丑陋到如何不行，却成了这皇家妓院里的唯一种马。发泄着兽性，大肆配种繁衍所谓的龙种，延续香火，打算确保王朝屹立万年。帝王的千秋梦总是做得那样的贪婪和难醒。
可是没过多久，只隔得几世百年，王朝就轰然倾覆。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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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无情的轮回变迁，又使他们皇族的所谓金枝玉叶们重新沦为贩夫走卒，街头泼皮和暗巷娼妓。帝王乃是人中虎狼，全是靠杀戮夺取天下，然后又用残暴血性手腕维护统治。但获得的权利和财富非但没带给这些子孙平安生活，与生俱来的暴戾的天性却由基因传给了它的后代，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阴谋永远充斥其间，以至最后必然酿成手足相残的惨剧。帝王家族是天下至尊，也是命运多舛最不吉利的一族。道家曰为祸福倚伏；佛家谓之因果报应。
还有，更没觉得必要再去浪费时间的，就是那些占据了香江两岸的皇家陵园。共有嘉隆陵，嗣德陵等大小六座。到那里去看一个土包连着一个，而里面却装殓着的一具具骸骨，且阳间作恶太多，灵魂早堕阿鼻地狱，这些阴宅土包不知还要存在多久，活人的生存空间却被白白挤占。虽有松树蔽荫，楼亭伴立，死人之地，阴魂缭绕，风水宝地也难遮衰亡之不祥。我总担心万一那些风化的石缝析出难闻的遗臭来，让我闻着那会让我恶心呕吐！这还不是全部原因，更主要的是看到那前来瞻仰的人们眼神更让我受不了！女人此时再不胆小怕鬼，她们羡慕发亮的眼光似乎让她嫁给坟中的冥帝，死后只要让她在侧边堆个小土包并伴以足够多的珠宝，一生得个显赫名份种身守活寡也愿；男人却带着小孩般啧啧称赞，测想着坟中宝物多少，希望子孙后代也能成龙，成就一份富贵。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一个暴君死了，又会出现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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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多新暴君来，人性是很难改变的。我是个天生对上不敬之人，总觉得那种地方不是我想去的，那应是盗墓者喜欢光顾的去处。哈！帝王为自己修筑豪墓本想寄躯其中，以永垂不朽，哪想到最终只会成盗墓者的后财。独自骑车无人说话，没人可搭理，胡思乱想便顺理成章，这也许是我迷恋这种旅行方式的因由之一，那种孤独也许是我心灵渴望的。
如果这雨到晚上再不停，我真怕快撑不下去了。由北而南，一直是在御风而行，消耗双倍的体力。今天出的汗较前两天明显少了，预示着体能散失得很严重，喉咙处也感觉有点稠痒。我坚持着让车轮滚动不要慢下，以免身体冷下来，但这要体力的。令人讨厌的是左曲柄因中轴细齿磨损而松动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非常难听。随时有脱落掉下来的可能。我出门时把所有认为可能路上会坏的零件都换新的了，这次的骑行又不是强度很大啊，就是没想到这会出问题。我以前还不信朋友警告，这回自己碰上才知道所谓“SHIMANO105”高级零件有多烂了。对“ULTEGRA”或“DURA-ACE”的也心存疑虑。没办法，越南路上哪里有地方可修，我也只能尽量左脚的少用些力，慢慢的让自己习惯这吱声。
临近傍晚，我的祈求这次终于没有落空，雨势终于渐渐收住了。环宇又复空明，阳光照到湿冷的衣服上，非常及时的供给了身体热量，感觉说不出温暖。我知道今天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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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被连雨天气击倒，我觉得欣慰与自豪。
这一路修于平坦的地势，驰田越河，波澜不惊。突然我还发现马路右边竟出现了铁路，且与公路齐头并进，这种小小的新奇也让人为之振奋。迎面马路上一群群身着洁白收腰长袍的放学回家的花季少女，骑着脚踏车，用灿烂的会心的微笑欢迎我这一样踩单车外国人。凭经验，出现这样的情况离城已不远了。十公里后，果然铁路两边的民宅越来越密集。最后伸入城区时，民居就紧贴着铁路几尺而立。火车一过整个房屋都在震动，那种吵得屋顶也要被掀翻的地方怎可安睡？机车喷出的废气弥满全屋，这种地方也能住人？世上竞有这样的居住环境！看看那些杂乱陈旧的住家，也有很多年头了，真不知道先有铁路还是先有房屋。对于这种巨大的违章，当地政府好像睁只眼闭只眼，一点也不作为。我以前只知越南著名的船屋，现在又见识了“铁轨胡同”。
沿着这条公路一直下去，到了香江才向左转去，驶上那有名的钱长桥。沿途引人注目的是驾着机车女孩那婀娜曼妙的身姿，也许是传统的非煎炒的汤PHO文化，也许是那种天生细骨窄胃的使然，她们身材个个如同美山（MY SON）圣地的“维纳斯”。她们温婉笑脸上积淀的淑女般的气质，是同样曾是古都河内难以见到的。顺化人口不多，吸入的空气感觉洁净顺畅，香江水也比红河清得多，气候也较北方宜人。所以越共因气侯适宜建都河内的理由是难以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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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合理的解读是攻占南方后，政权初立，脚跟未稳，河内已入越共手中很久，北靠红色中国又近，安全感多一点。
到了新城市人又兴奋起来，但没过多久疲劳再度袭来。我在南区绕了一圈，在一个五星酒店旁不难找到外国人集中的酒吧街，通常在这些旅游集散地服务设施是差不到哪去的，在边厢弄堂里，很容易就找到了个迷你旅馆，有INTERNET和卫星电视，于是递护照登记入住。越南住店不需先付钱，等临走再结，不过护照必须交帐台保管。晚上球赛好象是英超第二十轮曼联对维冈。曼联流畅的整体打法令人赏心悦目，我是它忠实的拥趸。很多天没看球赛了，今晚我想好好看一场球，但一上舒软的棉床就昏昏睡去。
31日 清早醒来，发现枕头有点潮湿，才知昨晚出了许多汗。电视机一夜没关，迷迷糊糊隐约听到体育早新闻，好象曼联以“五比零”大胜。福格森的曼联一直很强，它很少让我失望。不同往日，我今天不急着赶路。因为今天出太阳了，总算可告别风雨飘摇的这几天。
早晨气温很凉爽，我想去香江边走走。据说香江的上游长满一种根茎可入药的叫石菖蒲的植物，清澈的河水因此而轻飘幽香。也不用问路，我发现昨晚留宿的旅馆就在河边上，只是被豪华宾馆挡住而已。我走了几百米就看到了香江，河宽有三~四百米，钱长桥连接两岸新老城区，江水至此下游却还是碧绿可鉴。河边一排排红蓝彩绘游舫占据了整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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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船主热情招揽客人游江，每人的票价大概是十万越盾。
乘船游江没兴趣，碧水倒着实诱人，下水游泳定不错。水流看上去不太湍急，但是人下去就很难说了，我在湄公河已领教过。转念一想这次来主要是骑车，而不是游泳登山其它的，还是算了吧，少生一些枝节，以免误了行程计划。于是婉拒船主导游。我没有多呆，岸景非常普通，我随便拍了几张，就回住地出发了。
出顺化就一条大路径直去向南去，等我骑出一段确认是去岘港的路无误后，我想休息一下，喝点什么。我见在路边有滴壶咖啡卖。这里还属中北部，适合种植ARABICA咖啡，想尝一下到底和南部种植ROBUSTA咖啡有何不同，遂停车歇息一下。经营这咖啡店的是一家三代女性。女主人是一个有着幽黑的面容和布满满是会笑的皱纹一看便是上个时代的农妇。她的女儿约莫三十多岁，身段还是保持得不错，有着一付姣好的面容。她热情走出来，笑容可掬迎接我这外来客。我不等她开口就说“咖啡色打”。我以前总是用英文“Ice coffee with milk”来点咖啡，越南人听后总是点头用越南话重复吩呼伙计，听熟了便记住了。通常越南人自己喝咖啡很少加奶，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味道更纯正。而我喜欢冰咖啡加奶，那样的话不会太苦。她“安安”的点头表示听懂了。一会儿，一个身材姣小约莫十三四岁的美少女端着一套咖啡饮具双手送到我面前。那是一种用不锈钢制作的杯口大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