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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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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12 10:3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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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一起等待奇迹的发生吧”
“我们一直认为是常规治疗,所以很快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
周振华至今保留的治疗日记中,记录了2004年6月15日,周宜清接受干细胞移植术。
这是第二次手术。
“医院开始通知说,家属可以通过重症病房外的电视荧屏观看整个手术,到了手术前,却临时取消了。”
夫妇俩只好向医生打听手术过程,医生描述的过程大概是:穿刺抽出周宜清自己体内的骨髓,送到上海二医大实验室分离出干细胞,再由心内科医生做导管介入,将干细胞输送到心脏。
周振华夫妇回忆,手术前,医院介绍这是象造影一样的成熟小手术,“我们一直认为是常规治疗,所以很快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
“他边哭边说,妈妈,痛死了。”儿子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等在走廊上的郭永倍看到儿子满嘴是血,“他疼得咬破了嘴唇,我跟他一起哭。”随后母亲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一个人回到重症监护室。
干细胞术后3天的治疗日记上,周振华记录下一行字——“刘中民对儿子说,让我们一起等待奇迹的发生吧!” 这事是儿子偶尔艰难地踱到门口时和父母说的。
此后周振华夫妇不断向医生追问何时见效,“刚开始说半个月,之后又说一个月,两个月。”
时间一再延长,3个月,半年,心脏彩超仍显示,周宜清的心肌并未有所恢复。
“取错地方了,应该是小腿”
“能不能先把机器调试出来?否则让我们的孩子白白吃苦。孩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医院对我说,看来干细胞在周宜清身上没见效。”在2004年9月6日的治疗日记上,周振华继续写道——“他又通知说,美国耶鲁大学实验室中心主任要来东方医院,做腿肌细胞移植修复心脏,这要比干细胞效果更好。”
“10月7日,医院说,做腿肌细胞的机器从美国运到,正调试。10月15日,与王迪和小丁谈肌细胞介入。小丁没同意,他做过干细胞治疗后发热,怕了。10月20日,医院说,明天美国教授到。”
周家同意手术。郭永倍回忆,第一个接受腿肌细胞移植治疗的是15岁的王迪,周宜清排第二,一个50多岁的上海病人第三。
“做肌细胞划了5公分左右伤口,缝了4针,输进3袋血。”郭永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就流泪。周宜清装上人工心脏后,很怕出血造成血栓,引发生命危险。
郭永倍回忆,当时医生将取得的肌肉放在药水瓶中培养,说,“培养两个星期,就应该有效果了。”
两周后,郭永倍再问另一个医生,医生回答:“两个星期?没那么快,耐心等吧。”
快1个月时,郭永倍偶然听到来自德国的范慧敏医生说了一句话——“这个机器在美国培养肌细胞都成功了,怎么到这里不行了呢?”
“后来医院说,取肌肉的位置错了,不是大腿,应该是小腿,小腿肌肉组织丰富,张力好,赶快重新取。”周振华说。
这次,周家拒绝了。儿子已显得非常痛苦,声音嘶哑。“能不能先把机器调试出来?否则让我们的孩子白白吃苦。孩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周振华当时生气的是,“医生不负责任”,一切结束后再仔细回忆时才惊讶地叫起来,“美国耶鲁大学实验室中心主任?是真的吗?难道他们来做实验?”
周振华始终没有见到美国教授,他打听到,从2004年起,确实有一个美国专家每年要来东方医院呆一到两个月,在医院的二楼有一个院长特批的办公室,为他配置了电脑,东方医院也为此进口了不少设备。
“使用在小孩身上最长时间”
“无任是外科手术还是手术后的治疗都是相当成功的,也是目前世界上使用在小孩身上最长时间的最成功的心脏辅助装置。”
2005年5月,安装人工心脏手术一年后,周宜清陷入人工心脏可怕的并发症——血栓,来来往往的参观戛然而止。
医院开始着手考虑第三个手术:心脏移植,“这等于宣布了‘人工心脏+干细胞术’治疗失败。”周振华说。
心脏移植手术前,周宜清处于极度恐惧中,此时他已被转入普通病房,当天他在父亲为他录制的DV中说,“我后天要去开刀,如果有什么不好,我的所有财产,储蓄罐里两张100元,一张给我爸,一张给我妈。”
周振华夫妇尽管内心也很不安,但是对移植手术还抱有新的希望,“医院说,他们做过多例心脏移植和心肺联合移植手术,有经验。”
7月15日下午一点半,周宜清被推入手术室,至16日早上5点多,手术连续进行15小时。
术后周宜清一直没有自主呼吸。7月30日晚9点20分,医院和周振华商量后,关掉呼吸机。死亡通知书上写着:心脏移植后多脏器衰竭。
到此为止,人工心脏已经在周宜清身上呆了15个多月。
2006年10月27日,德国籍翁渝国医生在网络上有关此事的声明,谈及周宜清事件,如下:“以网上传播的周易清为例,他患的是扩张型心肌病,已经出现心源性休克和心律失常,随时都可能死亡,为了挽救他的生命,刘教授不顾第2天早晨出国参加学术交流,连夜应儿科医院邀请会诊并及时将患者转到东方医院安装人工心脏,术后长期存活达1年3个月。我在回复周易清父亲周振华的信中也明确表示,‘根据我的临床经验,您儿子使用Excor从医学上来看,无任是外科手术还是手术后的治疗都是相当成功的,也是目前世界上使用在小孩身上最长时间的最成功的心脏辅助装置。’”
回到起点。求医当时,周宜清究竟是否需要做人工心脏手术?本报记者为此向上海一家三级甲等医院著名的心外科医生求证,他认为“皮肤没有粘性,过不了今晚”的说法在医学上很难成立。
“孩子的心脏可能并未完全衰竭,应先进行其他更安全的治疗,不应急于上顶尖级别的‘人工心脏’,”他说,“通俗的判断,心功能二级的人可以自己走三四楼,心功能三级的人可以走一二楼,二到三级之间的大概可以走二三楼;而四级的人是‘端坐呼吸’,路都走不动了。”
“孩子在东方医院是自己走着去做各种检查的。”周振华说。
另一名心脏外科医生分析,德国籍医生翁渝国在给周宜清施行人工心脏手术时,违反了他自己参与制定的人工心脏心室辅助装置的适应症和步骤。
在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协和医院的心外科专家廖崇先主编的《实用心肺移植学》里,由翁渝国自己撰写的人工心脏心室辅助装置临床适应症标准是,“即使是对心衰病人,也必须优先使用药物和主动脉内球囊反搏治疗,在上述治疗效果不理想后才可使用人工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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