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on兄的天马行空的风格让我印象深刻,暗暗佩服
严格来说他的文章诗是一个活物的未完成状态。蓬皮杜中心的肠子跟血管都绕性在壳上,骨架暴露在空气里,张牙舞爪的表现着制作过程本身。这种思维解构了一直以来成品在艺术上的唯一合法性。于是,反观Simon的文章,充满了意象的排比,甚至如同夏加尔的画,将一切想到的场景元素率意的统摄于一个构图原则下,所有的元素,便错叠交联在一块儿。这样,完整而统一的戏剧性、情节性和场面感都破碎了,个中每个单独的意象却有了鲜明的画面感和延展性。这样的结果使得诗的整体迷失于意象的浓稠森林里,效果如边界模糊的动态画面拼接成的单镜头,只在整体色调和风格上保持一定的统一。在这样的镜头中,意象簇越是排列繁复,其表达的意义越流入虚玄的大路,陷于不可言说的私密、清谈的“道”或抽象的情绪中。读这样的诗,往往迫使读者消灭自己的节奏感,加行,待将全部意象揽入心中,方能领悟流淌于意象暗涵中的情绪之水,得到某种单纯、弥漫性的“感觉”。成品的文章往往要求读者放慢步子,找到阅读的节奏;而于生成之戛然中止的作品,则要求读者多遍的摄取,一次次加深印象,强化“意象之流”带来的流变中的“思绪之流”。在刺激感官的模式上,两者略有不同,代表了不同时代的特征;而它们本身,实际没有绝对的高下之别。
钱锺书论“俗”时,评断“俗”并不是好的不够,而是好的过度堆垒。西方评论界评“感伤主义”,则认为它是对某种情怀的过度反应。未成品、而又浓于意象的诗,往往实际上沉浸于私密的感伤;意象的诡谲及格率的立异,也容易流入“好”的过度。文章的内在张力应当连贯。所以,即便是生成中的、展现制作本身的文章,也应当避免打断其内在的词气。迷失于意象、甚至于迷失于语词,往往接下来便失落了节奏。在这一点上,为文者是有必要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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