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龙 于 2014-1-28 08:19 编辑
原以为今天东方绿舟会人满为患,想不到已经快9点了,广场上依然空空荡荡,门可罗雀。后来我明白,虽然今天是周日,很多人还在上班呢,为的是把今日调整到春节放长假里去了。
黎里古镇,此前不知经过多少次,从未停留过,可每次到这里我总要停下来把这古镇前立着的具有浓厚故乡特色的牌坊拍下来,口里念叨着:下次一定要进去转转。这回专程赶来总算兑现了夙愿。
此时已近中午,进得镇来忙不迭四处里找饭店,哪知外乡人开的饭店早已打烊锁门返回老家去了。寻找过程中意外来到了黎里公园门口,公园虽小,门厅却设计得很有气派,格调新颖。
公园要买门票,10元一张,停车不便,就透过扇形格子窗往里探视一番,犹如管中窥豹、以蠡测海,就算到过了吧。
门前的石狮在午后暖风微醺下开始闭目养神,变得慵懒起来。
最后总算在公园附近找到了当地人开的面馆,面饱汤足后起身开始问路,说是前行左拐再直行右拐......云云。我想,这老街肯定藏匿在小巷深处,得耐着性子去找。
老街究竟在哪里?在当地老人的指点下我骑车在窄巷里迂回穿行,仿佛前头有一个精灵在领骑,无论巷子像迷宫一样复杂,我却有如神助,游刃有余,朝既定目标逼近
骑着骑着,渐入“佳境”,老房子开始多了起来,有些已经被拆除,还有部分待拆的老屋孤独无援地立在空地上,黑洞洞的门窗像一对深不可测的瞳孔,看世界最后的一眼。
看得出,镇政府正在下决心大力发掘旅游资源,进行旧区改造,修旧成旧,毕竟老街骨架还在,精心修复还是能起死回生的。
这些残垣断壁让我想起了戈壁滩上耸立着的楼兰古城堡,千百年来在风沙的侵蚀下变得面目全非。而这堵不过百把年的墙也将轰然倒塌,化成一堆瓦砾,令人扼腕感伤!是呀,此刻的老街正在承受着凤凰涅槃的阵痛。历史总要前进,生存还是毁灭?总归有其内在的因果关系,一切旧事物都将被刷新、格式化。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这里毕竟是吴越之地,水乡的元素随处可见,小桥流水成了江南古镇特有的景观,一种标志性的配置,缺一不可,黎里古镇概莫能外。
以前的繁华不见了,人去楼空,老街变得缄默不语了,素面朝天,静得令人发憷,唯有风儿吹起圈圈涟漪漾开去,感觉还有一股活泛的气象。岸边除了几个路过的当地人外,只有我这个外乡客在河边踯躅徘徊。我百里遥遥赶来不就是为了到这里来瞻仰古风的吗?
此时的老街就像一位躺在手术台上的期待美容手术的老人,一脸沧桑,毫无血色。一俟手术成功,青春重现,活力四溅,届时必定观者如云,车手马龙热闹起来。一定的。
一条小河穿镇而过,河上建有7、8座拱桥,虽不及南浔古镇那么高耸有气派,倒也短小精致。也许是多年失修,不少石板桥有些残破,如今正在修复中
结集成镇也是农耕社会的自然产物,延宕至今依然能看到农产品之孑遗,或者还将存在一个时期。
石板桥也许正在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功能,成了一个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道具,显然观赏性大于实用性了。
比方说,我在桥上扛车走过来,走过去,难道我是真的要过河吗?否也,我在桥上拾取的是一种对于水乡的整体记忆,是一种临场体验,比远观要微妙的多了去。
古镇有着悠远的历史,文化积淀使得它像一块璞玉,外面裹着厚厚的包浆,好好地拭擦必定珠润玉圆,重现光泽。
百废待兴,百瓦待砌。
给爱车拍一张照吧,难得带它到水乡来玩,让它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曲径长廊也是水乡的一大特色,若是雨天躲在长廊下,观看着雨丝里的水乡变得朦朦胧胧一定很富有浪漫情调吧?
黎里古镇养育了一代名人柳亚子先生,下面是有关他的资料:
柳亚子(1887年5月28日-1958年6月21日),江苏吴江人,祖籍浙江慈溪,近代诗人,国民党内左派。南社发起人。原名慰高,字安如;后改名人权,字亚卢;又改名弃疾,字亚子。1906年在上海加入同盟会和光复会;1909年创办南社;1924年加入国民党,任孙中山总统府秘书、中国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上海通志馆馆长。1943年与张伯苓一道创立重庆南开中学;抗战胜利后,在香港继续从事民主运动。1949年出席第一届政协会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1958年6月21日在北京病逝。
我想,前一个时期老街也许曾经修缮过,但是因种种原因,整修得不彻底,如今是大刀阔斧动真格了。
你猜,为什么要在这排木门上挂那么多把锁呢?原来里面是镇上小型变电器设备,为了使其的风格与老街风貌一致,特地用木板把它们包装起来了。
长长的巷子深不可测,常常给人以联想,不知大半个世纪前的柳亚子先生是否曾经打这里走过?他那诗的灵感是否来自这逼仄的小巷?这是一条通往过去的时光隧道吗?或是,或不是,境由心生。
真匪夷所思,这样小的一条街河居然能捕捞到如此大的鱼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此话不假。
小河看着看着到了尽头,可等你走到头,它猛然一个拐弯,把触角又衍生到另一个未知的尽头,我不敢再寻迹而去,我还要赶路。
小河像一位向导,把我慢慢引向镇西,桥便是航标,掩映在茂密的古树中间,不细看还真辨不出全貌来。
最后要问:黎里古镇究竟有多少座桥?据说有20几座桥。
黎里古镇究竟有多少条巷子?答曰:有 72条拐七拐八的巷子。反正我是数不过来了。
回望老街,老街无声,小河无语。我想,过半年再来吧,到那时肯定旧貌换新颜了。离开时我信心满满的了。
古镇西首有一座禊湖道院,建在湖面上,远离尘嚣,宁静而又庄严。
离开黎里,沿平黎路骑往平望。
平望镇是华东地区一个重要的水陆交通枢纽,东西走向是318国道,南北向是227省道,京杭运河从城东穿过。
这是传说中的古运河,和现在的京杭大运河没啥两样,它曾经是运河的一部分,担纲着繁忙的水上运输任务,如今它完成了历史使命,依然流淌着古老的血脉。
紧挨着古运河的便是小九华寺了。
寺庙对面便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了。
寺庙中一座袖珍铁塔探出头来,好奇地注视着我这位不速之客。
这是位于平望镇西南的莺湖风景区,不闻黄莺流啭,但见柳条依依,是个休憩的好去处。
这是景区中的莺湖园,典型的苏州园林风格,不收门票。
我踏进去拍了张照片就退出来了,我要赶往盛泽古镇去。
盛泽和黎里一样是丝绸之乡,享誉天下。我在城区的外围转了转,织布厂都建在郊外,大概有污染吧?
我在城区里满大街找盛泽老街,哪见半点老街的影子?只见高楼林立,城市建设一点不亚于其他中型城市规模。
老街兴许被这些现代化建筑湮没了吧?
我不甘心,骑着车往纵深里搜索着蛛丝马迹。问路人,均语焉不详。一路上我但凡看见有老屋的片瓦半壁就拍下来。
老建筑混杂在新式里弄里显得很突兀,成了危房,苟延残喘,或许到某一天突然消失了。
在一位上了年纪的三轮车车夫的指点下,我终于找到了不足百米的沿河老街。
一位老人坐在桥头上沉思,看着过往的行人,他兴许和桥一样古老,象一尊石像和桥浑然一体。
临河人家是幸运的,他们朝夕与这条河零距离接触,接受着它的恩泽。
看到了所有水乡都具有的窄巷,同样深不可测,很少见有人进出。
我在小巷里左迂右回,如没头苍蝇,四面碰壁,只得原路退出。我不是这里的原住民,我无法得知为何要建这些密不透风的巷子,如是一个窃贼不小心误入这巷子那肯定束手就擒了,别无生路。
现代生活已经侵入老街,不管你承认与否,老街已然成了一个符号留在人们的记忆里了。
等我回到老街入口处,蓦然发现桥头上又多了两位老人,他(她)们是来享受阳光的抚慰还是来挽留时光的流逝?大概两者皆有吧。
当你在城区里转悠时忽然会发现有座老桥架在河面上,而旁边则是崛起的楼群,和谐吗?或许过了若干年也就熟视无睹了,甚至认为本来就是这样的嘛。混搭迟早会成为一种时尚,懒得有人去考证它的渊源。
我在盛泽找到想象中老街了吗?我扪心自问,似有若无,不好说,我只能说捕捉到了支离破碎的影像,再也无法把它们拼合成一幅完整的图像。
离开盛泽我继续南下赶往嘉兴,途中经过长虹镇,决计进去看看。
长虹镇显然是个升级后的镇,不见有啥“名胜古迹”,于是迅速退了出来。
我没有赶往嘉兴,因为我在路东瞅见有一x403乡道的指示牌,干脆踅了进去,骑到哪算哪。
比之省道上乏味的骑行,乡道显然生动的多了,尽管是冬天,一片萧杀,但是依然可以在冷峻中窥见自然所蕴藉着的美,生命就在四季轮回中不断转换着色彩,人何尝不是?
x403骑到了尽头,x404又接上了,九曲十八弯的乡道给你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界。
太阳把最后一缕落霞抹上天空,温度明显下降,我不能再在村镇间转悠了,我得赶快上到318国道上去,那里有路灯,它能护送我回上海。于是我开始回转向北行进。
冬天太阳落得真快,还没等我上到318国道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我凭着直觉在夜色里摸索潜行,终于突出夜的重重包围,上到了灯火通明的国道上。
在芦辛公路上的五芳斋里我点了一碗馄饨和一只粽子,餐毕继续赶路,还有80来公里的夜路正等着我呢。
金泽果然名不虚传,即便在茫茫黑夜里依然闪着耀眼的光泽,给我力量,赋予我勇气,激励我竭尽全力骑往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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