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河——单车去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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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河——单车去南宁》
作者：曲建波












序

自序

上篇   春妮之幕未落

第一节     南宁20080730

坐在端木川子的秋千上，轻轻晃着，仰望满天的繁星，轻轻哼着哥哥的这首《风继续吹》。不远处，静静的邕江在流淌，它也放慢了脚步，来听我的故事，我的歌。
妮妮凑到我的耳边，细细地叫着：老公。
嗯？我猛地惊醒，粗声应着，大睁了眼睛。点点繁星依旧，身体仍然随着川子的秋千轻摇。又做梦了！
两年来一直做着同样的梦，梦的结尾，妮妮叫着我，而我，总在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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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济南20080718

妮妮说做了一个梦，我问她，你梦到了什么，她说：
“想在一条只能容下我一人的小舟上躺着，任水流漂向远方，两岸青山绿水，凉风阵阵……”
明天，我将要去体会这种感觉，一个人，上路。
出发前，永远是梦想；上路了，才是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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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菏泽20080719


一路疾驰，九点钟到达梁山和平阴大桥岔路口，往前20km，就是我家。左边通往南宁，右边通往家乡。往家乡看了一眼，走在了去梁山的路上。南宁？还是家乡？这是个问题。
葡萄害苦了我，膝盖开始剧痛！下山速度达到53km/h时，一辆奥拓突然鸣笛，车子差点儿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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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老冢镇20080720

中午停车吃饭，我犯了一个整个旅途中最不可饶恕最阴暗的错误：我撒了谎！
这位不知姓名的河南小兄弟，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渺小与卑微，请原谅我的狭隘。妖魔化河南人的各位，扪心自问，妖魔附在河南人身上吗？不，它附在我们自己心里！
一个女人，蓝色上衣白色长裤，修长的腿盘起的发髻，让我想起了上海176cm的阿紫。上海的土壤，注定了她只是一条名叫多莉的帝王鱼，只有短暂的记忆，她最终会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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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包信20080721

这是一座死城，没有车，没有人，没有狗，甚至看不到一只鸟。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一种活着的生物。颠簸的石坑让左脚突然踏空，巨大惯性使得单车划出一个扇形后倒地，重重压住左腿，头盔碰到地面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咣当”声……
躺在崎岖的碎石路上，仰望煞白的天空，大脑空白。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春妮，我很疼……”
喊完，我哭了，放肆地大哭，在这酷夏正午无人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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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小界岭20080722

清晨的空气总让我心情舒畅。在清晨，我能听到露珠的私语和风的低吟哩。
踹开超市大门，抓过售货员，狠狠揪住她，狂暴地冲她嘶吼：“老子要买卫生巾！老子要买…卫…生…巾……”
密集的闪电携着暴雨，横着砸到地面。风特别大，不断有碎石和树枝从两侧山顶掉下，砸在路上发出很大响声。汽车全部打起强光和双闪，疯狂地快速通过。在这个夏季的晌午，黑了天。瞬间填满道路两旁泄洪沟的雨水，和着山上的黄砂石，变得越来越混浊越来越黏稠。
那10m+的悬崖下面，有山溪在响亮地流淌。晚归的水牛，懒懒地在水中央，或站或蹲。耳边响着各种声音，那是很多不知名的虫子在夜幕降临后奏响的乐章，还有那逐渐入梦的鸟儿啁啾，一切都是那么原生态。
一个女人，穿着长裙，暗色T恤，丰腴身材，打开一条缝。
“一个人？”“是。”“从哪儿来？”“济南。”“很远吗？” “有点儿。”
脱光衣服，岔开双腿，把脚搁在床头，洒上药，剧烈疼痛后，伤口逐渐麻木，而我，也在这慢慢的麻木中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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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滠口20080723

目测了两石蹬间距和折返方向，左脚踏住石条，从外侧跨过右脚到下一石条，蹬住后左脚下一层，抓住车把，两手死死捏住前后闸，稳住后放开后闸，前轮顺斜面滑行到第一石蹬，捏住闸，之后慢慢松前闸，滑行到第二石蹬，后轮带着行李迅速滑了下来，重重砸在了第一石蹬上。在不断的松紧闸线和调整脚步中，车子滑落，重重砸向左小腿，划出一道血口。后退了一步踩到一坨软软的东西！我勒个去，这货不是牛粪这货不是牛粪……
眼前是一条被轧坏的路，泥浆有半个车轮深！到处是积水和碎石。骑行服全是泥，杵地上就是一座雕塑！卫生巾已经搓得粉碎，白色棉絮沾满了臀部，护垫只剩下薄薄白色网面，上面沾有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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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赤壁20080724

人民广场出口处，春妮一个助跑，双手按住出口，猛地跳过栏杆。地铁值班员立刻指着春妮：你，站住！
翟大哥说，兄弟，送你一管凡士林，不要感染伤口。
老建说，永福到鹿寨的国道已经改成高速，单车禁止通行。几天后这句话得到了验证。
今夜，我在赤壁，拜见曹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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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汨罗20080725

带老婆去看雪吧，还没见过雪呢。
老公愿意带你去看一切，我就是你的眼睛。
天怎么黑了？仿佛掉入浩瀚的星空，有些冷，有些飘。我伸直身体，飘在空中，枕着双手，闭着双眼，“嘿嘿嘿”地笑着，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我累了，好想休息一下，就一个人，不要吵醒我，让我好好享受这静静的黑暗，让我躺在那条静静的河中，陪陪妮妮。
我睡着了，在高速行走的单车上。
张开嘴，大声喊，却发不出声，夹杂细沙的炙热空气趁虚而入，蒸发掉了身体最后一点水分。跪在地上，让水浇灌遍全身。当意识清醒时，面前围满了人，疲惫地抬起头，挤出一句：“有吃的没？”
大街上漆黑一片，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力，努力分辨野狗的方位和路线，猛然摁开手电筒！野狗一个趔趄，滑倒在地，迅速爬起，恶狠狠盯着我，离我大概两米。远处，另外一只狗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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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桂林20080726

迷糊中，被人踢醒，一戴胸牌没穿制服有龅牙的中年女人粗鲁地说，起来！
龅牙从我钱包中抽走了那100元，用浓重的湖南方言抱怨着。这个神奇的国度，每天都有双神奇的手伸向你的钱包，每天都有个神奇的人出现，从芙蓉到凤姐，还有小月月，浮云，一切都是浮云！
各位看官，给我个喜欢长沙的理由先！
在这午后阳光正浓的时刻，跟庄周一起梦蝴蝶。
今夜，我在桂林入眠，跟永州的小蒋，还有牛屎街的老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