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on 发表于 2004-7-29 23:41:00

新作《膜一般的时代》

   《阳光灿烂的日子》大概是作为导演的姜文最好的一部电影了。片子除了成就了最年轻的威尼斯电影节最佳男演员,更戏剧性地让当时电影界两位腕级的人物适时的过了把戏瘾。王朔客串了把黑道中的符号人物虽然结局死得不明不白,而冯晓刚则传神地扮演了个软弱迂腐的教师形象。他的精彩很大程度上依赖了那副啤酒瓶底般的眼镜,透过螺旋般的纹路看到模糊的眼睛直达内心的虚弱,我至今忘不了冯晓刚站在讲台上无力的声嘶力竭:你们谁干的?谁干的?
   
    可见佩戴深度眼镜文质彬彬的书生形象很容易让男人的底气一泻如注。“薄一点,再薄一点。”虽然这是则卫生巾的广告,却成了很多男人的心理诉求。达芬奇不愧是天才,早在1508年就首先提出将玻璃置于角膜上,以玻璃的表面代替眼角膜的光学构想,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想啊,看来作为发明家的他比画家更有天赋。科技总是在适当的时候发明适当的东西,不早也不晚,终于一种膜一般充满水分的镜片走出了实验室,厚度问题似乎得到了终极解决,可更多的问题却纷至沓来。
   
    膜自身是没有错的,我们每个人的身体到处有膜。眼角膜、耳膜、横截膜,皮膜,当然还有些对于女孩子来说无比珍贵的膜(别瞎想,我这里想表示的是视网膜而已)。膜的特性在于具有很好的渗透性,外观则是层透明的皮一样的物质,遇水的话则更加似有非有,把隐形眼镜丢到浴缸里,你给我找出来试试?于是这里面就有了隐蔽性和欺骗性。我是不喜欢眼镜女孩的,说实话真不知道如此歧视和偏激的想法是什么时候怎么蹦进我脑袋的,这总不能归结于遗传基因吧,如果真要说个理由,我想可能是眼镜女孩从小看过更多的书,当然这其中穷聊阿姨的小说占去绝大百分比,而女孩本来就早熟,会变得很有心机,很快就失却了女孩的纯真和可爱(如果哪个女孩看了要打我,千万别打脸,如果人数众多,拜托排下队一个个来)。可现在谁知道她戴了隐形呢,水汪汪的大眼睛被一层薄膜隔离着,失去真诚的心灵之窗显得愈发造作,一切都好像变成了场陷阱,预谋的危机总让你心惊胆战,于是膜的问题成了有关道德和良心的争论,事情上升到这种类似政治的高度,连发起人都会无法控制,很快就会演变成场双方均义正严辞漫无目的毫无结果的拉锯战。其实很多时候,事情朝着另一个违背初衷的方向发展,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
   
    话归正题,膜还有一个最最可怕的特性,就是可修复性或者说是可替代性。一副隐形眼镜丢了,现代工业的快速为你提供了最迅捷的方便。可对于男人来说,此种便捷所带来的打击简直就是致命的。修补处女膜好像已经不是这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为女性提供便利的同时同样让男人蒙在鼓里,虽然处女这个问题时常成为现代都市讨论的焦点,可往往最后结果讨论不出,讨论的过程却成为伤害彼此的顽症。男人在高唱“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的同时,其实心里想的就象《连环扣》中女主角对心理医生说的:“问题不是他和别的女人睡觉,你知道吗?问题是他没有告诉我,这是背叛”。知情权被现代技术生硬得剥夺了。在某个激情彭湃的夜晚,男人怜香惜玉女人伪装疼痛,一切都在伤感的幸福下归于大同,或许生活的本质就在于此种真实的谎言。
   
    台湾金石堂03年的冠军小说就是纪大伟的《膜》。“撕去衣冠或许显现赤体,剥开肉身却未必可以发现灵魂-所能触及的,只是一层无穷无尽的膜,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如隔着一层膜,就像细胞膜密密地包裹着细胞核,牢不可破,却注定以膜彼此相挨着”。生命的真谛就在有膜与无膜之间,膜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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